马达加斯加的企鹅

一只企鹅的悲歌

“啪”蛋壳破碎，一只灰色的小脑袋从破洞出探了出来，努力的睁开眼睛伸长脖子好奇的张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地球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远离人类的南极大陆，一只企鹅出生了。

族群的其他成员立刻围了上来和善的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他们一个挨一个把小企鹅围在了中央，用自己的身体为小企鹅挡住了寒风。小企鹅刚出生就在零下六十度的南极感受到了温暖，无比的温暖。

日子滴滴答答过去，小企鹅长成了大企鹅。在成长的这段时间里他和族群经历过了很多事情：在寒风里围在一起取暖、一起在海里捉鱼、一起防备北极熊的偷袭，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回想起来好不温馨。
“族群就是我的家，温暖的家。”企鹅坚定的认为。

在极昼降临后的某一天，摩托雪橇的轰鸣打破了族群平静的生活。整个族群都好奇的打量着雪橇上下来的两个人类。如同他们刚出生时张望这个世界，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人类。

“砰”一声巨响企鹅身边的同伴应声倒地。族群立刻炸开了锅，企鹅也惊慌失措。“砰”又一声，企鹅感到脖子一麻眼睛就黑了。企鹅瘫倒的身体砸在冰面上激起了一捧雪花。

企鹅被抬到了雪橇上，马达发动，在轰鸣声中带着企鹅远去。雪橇后面族群无力地追赶着，不时发出一声悲鸣。他们心里都明白了：那些没嘴的难看怪物是敌人。雪橇渐渐远去，只留下下了两行辙印通向遥远的未知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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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了两只吗嘛，怎么就剩一只了？”

“另一只没熬过来，空调都调到最低了，马达加斯加太热了。”

“唉！给企鹅保护组织捐一些钱吧！我们只能做到这些了。”

企鹅努力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

“族群呢？伙伴呢？他们在哪儿？”企鹅挣扎着滚如水中，他要找到自己的家。没游几下企鹅就一头撞在了天蓝色的水池壁上，撞得企鹅嘴巴一阵疼。他摆摆头换了一个方向，“咚”

“咚”“咚”企鹅一次又一次的撞到不知过了多久，被撞得晕头转向的企鹅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外面，一群游客指着这只撞墙的企鹅不停的评头论足。“妈妈，企鹅为什么一动不动啊？”隔着一指厚的钢化玻璃，一个小女孩仰起头问道。企鹅刚注意到着群游客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至少在他看来是极快的。“你们看到我的伙伴了吗？”企鹅期待的问道，但是在人类的里他只是一只笨笨的撞水池壁的傻傻地隔着钢化玻璃大叫的企鹅。看着呱呱乱叫的企鹅，被问到的妇女沉默了一会儿后对小女孩说道：“它或许是想家了吧。”“那它的家在哪……”母女二人走开了。
看着远去的它们，企鹅贴着玻璃软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企鹅都在水池中不停地游来游去，对饲养员投来的小黄鱼视而不见。终于，企鹅累倒了，长期的饥饿已经使他严重脱水。

“它必须进食”。兽医边给企鹅打针边说道。

“可它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吃过一口东西”。

“抱歉，但如果它一直都是这样的话，它迟早会死的”。

……

“砰”企鹅一头栽倒，倒地前他沮丧的想：它们已经让我失去了我的族群、我的伙伴，还想干什么啊！还不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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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橇的轰鸣声再次惊动了整个族群，所有的企鹅都戒备的看着飞驰而来的雪橇。

企鹅被抬到了冰面上，一个人给他打了两针。片刻之后在强心剂和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企鹅悠悠醒来，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朦胧中企鹅隐约看到了自己的族群，昔日的伙伴们，他们就站在自己不远处.。企鹅抬起已经饿得眼冒金星的脑袋，努力的挪动脚步，晕晕乎乎的向族群走去。

“伙伴们，我回来了”。企鹅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你们知道么，在那钢铁丛林里没有一个同类的灰色苔原中，我好孤独，好冷啊”！

族群中的一些成员跑了出来，冲着企鹅叫着，他们用脚踢他，用嘴啄他，用翅膀拍打他，眼神里充满了嫌恶。

“怎么了，我是企鹅呀，你们的伙伴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泪眼朦胧的企鹅，用双翅护住自己的头，无力的躲闪着。

“我们知道你是企鹅，可你不是走了吗?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就是，就是”。
他们冲着企鹅叽叽喳喳的嚷道。

“可是那个地方我什么也不认识，没有一个伙伴，我的家在这里啊！”

“别说了，这里不再是你的家了，我们不欢迎你。”族群护着几只刚出生的毛茸茸的小企鹅离开了。
企鹅呆呆的立在原地，即使在南极零下六十摄氏度的寒风里也从未感到过寒冷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寒冷。
“那几只小企鹅多么像当初刚出生的自己啊！”“他们有族群守护呢！”“真羡慕他们啊！”企鹅昏了过去。

雪橇旁的两个人目睹了这一切。

“它被抛弃了”

“它会死的”

“再把它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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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企鹅被带回了马达加斯加。抢救过来后的他一直没有吃东西。

某一天，在企鹅露天展馆里，饿得皮包骨头的企鹅头朝南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死了。

马达加斯加的夏天，直射南回归线的太阳把他可怜的瘦小的遗体烤得发烫，但他的心却一片冰凉。

不久后，他的遗体被送归南极，埋葬在他的家乡，他第一次被麻醉时倒下的那片冰面下。
他的肉体已经送归故乡，愿他的灵魂在天堂永远歌唱。

如果人类愿意为他立块墓碑的话，或许他的墓志铭会写道：作为一只企鹅，它曾感受过南极的温暖与赤道的冰凉。

多少个春夏后：

“啪”蛋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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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守护黑猫

2016年01月09日